,学生们就要起用力推车。
孔子站在颠簸马车上,看着穿过荒原、通向天际隐约周道。他提倡诸侯们遵守也是“周道”,就是周人开创模范统治秩序。可对既得利益谁也不愿放手。对孔子说教,那时没人公开反对,但都不往心里去。孔子只能继续在周道上仆仆奔驰。
路上偶尔驶过笨重牛车、驴马驮载商队,或者诸侯、贵族出使马车队。贵族马车上有旗帜,上面族徽显示主人等级和家族名号。大国大贵族国际知名,他们族徽很多人都认得。他们出门或者是忙公事——国君家事,或者是自家私事,无非都是婚丧嫁娶之类,相识亲戚、朋友死,要去哭丧吊孝;自家娶媳妇要去说亲、接新娘;这是贵族最主要社交事务。
唯独孔子行,既不像商,也不像官,倒像个政治斗争失败逃亡者。
那时旅店、宾馆很少很少。在外面赶路,遇到村野人家可以投宿。没有人家,就只能露宿。体面人出门,车上都带着帐篷、席子、垫子,预备露宿用。穷人连帐篷都没有,只能在主人大车下面铺点草,和衣而睡。《诗经》里,位驻防回家士兵,就是路蜷在车下面睡觉,他想起草丛里盘成卷虫子,觉得自己和那虫子样。16露宿人,身上经常凝满露水。蜷缩在湿冷夜色中,听着草丛里虫鸣,这是旅人最想家时候。17
孔子当过大官,是退职大夫级别,总得有顶帐篷睡。但弟子们就未必有这待遇。特别是家境不好弟子,露营时候,他们要扎起帐篷,饮马砍柴,打水生火,架锅做饭,伺候老师吃完,最后挤在马车下面睡觉。
出远门人要带干粮,方便路上吃。般是炒熟小米,有时还磨成粉,古代叫“糒”(音贝),或者“糗”。还有脯或脩,就是肉干。古代没有冷藏保鲜设备,杀猪牛羊,都要晾肉干保存。孔子教学生常收捆肉干当学费,正好带着路上吃。
要是遇见农家,就能投宿。那时农民都怕贵族,别管是哪国,看见驾着马车来体面人,就会尽量好好招待。但农民般说都是口音很重各地方言,和贵族老爷们中原“雅言”很不样,互相难交流。
农家条件差,般都是跑风漏雨茅草房子。那时还有很多穷人住半地洞式草棚子:先在地上挖半米多深,四壁支起木棍,盖上茅草,从外面看就是个窝棚。“屋里”中间般是火塘,屋角地上再掏两个小洞,就是保存粮食地窖。考古学上,称这种为“半地穴式房址”,从新石器时代直沿用到战国时候。
春秋农民使用农具、工具还有很多石器,这可能让今天人很不理解,毕竟青铜器已经出现在公元前两千年中原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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