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是因为他们做惯了奴才,他们会奉承你,捧着你。但只要你一转身,他们马上就会冲向领事馆。”
埃里克说:“有一回在莫加多尔——”莱尔太太立即打断了他。
“噢,闭嘴!让别人也说两句吧。你以为有谁想听你瞎说蠢话吗?要是你有哪怕一点点儿自知的话,你就不该提起那件事。我在非斯奄奄一息的时候,你有什么权利跑去莫加多尔?莫斯比先生,当时我差点儿死了!我躺在医院里,身边只有一个连针都不会打的阿拉伯护士——”
“她会打针!”埃里克坚定地说,“她至少给我打过二十次针。你只是恰好被传染了,因为你的抵抗力比较弱。”
“抵抗力!”莱尔太太尖叫起来,“我拒绝再谈这事。你看,莫斯比先生,看看那几座山的颜色。你试过用红外相机拍风景照片吗?我在津巴布韦的时候有好几台很棒的红外相机,但后来约翰内斯堡的一个编辑把它们都偷走了。”
刻都在监视你,你知道吧?他们靠这养家糊口。难道你觉得有什么事能瞒过他们的眼睛?”她的笑声让人浑身发冷,“要不了一小时,情报就会通过消息贩子传到领事馆那些副部长的耳朵里,他们什么都知道。”
“你是说英国领事馆?”
“所有领事馆,还有警察,银行,所有人。”她坚定地宣称。
波特求助地望向埃里克。“可是——”
“噢,是的。”埃里克显然乐于佐证母亲的宣言,“很可怕吧。我们一刻不得安宁。不管走到哪里,他们都会扣留我们的信件,还会找借口说没有房间,企图把我们赶出旅馆。等到我们好不容易住进了房间,他们又会趁我们不在溜进去翻箱倒柜地搜查,还会偷东西。他们让那些搬运工和女服务员来窃听——”
“莫斯比先生不是摄影师,母亲。”
“噢,安静点儿。不是摄影师就一定不懂红外摄影吗?”
“我见过红外相机拍的照片。”波特说。
“啊,你当然见过。你看,埃里克,你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这都是因为没人教你规矩。我只希望有一天你能自食其力,到那时候,你也许能学会先想一
“但你说的是谁?这些事儿都是谁干的?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然是阿拉伯人!”莱尔太太嚷道,“他们都是散发着恶臭的劣等人,成天无所事事,只会窥探别人。要不你觉得他们靠什么过活?”
“听起来真是不可思议。”波特小心翼翼地附和,希望能引得他们继续说下去,因为他听得乐不可支。
“哈!”她得意洋洋地说,“你觉得不可思议,是因为你不了解他们。不过你一定得小心,他们痛恨我们。还有法国人也是。噢,他们恨透了我们!”
“我一直觉得阿拉伯人富有同理心。”波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