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有!”
“嗯嗯嗯。”王麦点头。
再上来还是气喘吁吁,买了药膏,伏在床头给她肩膀擦。
王麦说不用的,擦了药又不好穿衣服,平时不也有个磕碰,都不管的。
“这跟平时不一样,这是伤。”陈年声音比之前低。细看眼睛,睫毛是湿的。
王麦伸手拿下来,还笑呢:这是干什么。
陈年还是一腔火,揪过去,掰断了一扔。他原本正在开会,见她电话,一年多没有了,想是有话要说,于是拣了根烟带出来接。一听是这种事,不择路地就跑来了,烟就一直在耳后头。
都不掉的。王麦心想。耳朵硬的人是很倔的。
这时陈年电话响,车停在楼下挡了路,叫他去挪。
陈年起身给她掖毯子:“我得去挪一下,停路中间了。”
“你走不走!”王麦眼睛都红了,盯着角落里摆着的刀。
“以后谁找我也没用!”徐江临走摔了门,震得房子嗡嗡响。
五
这一回倒是陈年哭。王麦是刚脱险的心境,不许做弱者,脑筋刀锋一样清楚。
陈年一进门就抱她,抱一下又匆匆推开,上下看:“伤着哪儿没有?”
,王麦起身去添水。徐江跟着进厨房,突然在背后抱住她。
王麦僵在那里,手搭在杯子上。她还护着杯子。
“王麦,”徐江紧紧箍着,手在王麦胸前扣着死结,脸卡在她的颈窝里,大口喘着气,呼她的名字,“王麦!”
王麦使劲儿架起胳膊,要挣脱,却完全挣不动一点点。她惊讶极了:他这么瘦。
徐江的嘴唇靠上她耳朵,还不断念着,像着了魔:“王麦,王麦。”
“你哭啦
王麦又笑:“怎么不能停好呢,急什么。”
陈年:“我怕他还在这儿,你对付不了。”
“电话都说了,被我赶走了。”她还很得意。
“万一又回来呢!”陈年又要急,四下看看,“我下去五分钟,钥匙我拿着,谁敲门也不开。”
王麦不说话。一年多了,心疼还是他心疼。
“没有。”王麦自己也看。
“哪儿疼吗?”
“不疼。”她就乖乖摇头。
陈年扶她去躺下,像对待负伤荣归的士兵。脱了外套,才看见两肩膀头各有一片红,勒出来的。王麦仍然想:他那么瘦。
这时才仔细看陈年,衣怀大敞着,气得发抖,一张脸涨红,耳后可笑地夹着根烟。
她压着恐惧,只能命令他:“你松开。”说完又一惊:明明心里已经疯了,声音却这么冷静,很陌生。
徐江又说了惊人的话:“陈年就行,我怎么不行?”
她又感觉到身体一点点凉下来,成一块冰:“谁说的?”
“他找我们社长。”徐江喘息着,伸长脖子,吻她的脸。
王麦抓起杯子在地上一砸,尖叫起来。徐江跳脚朝后一纵,莫名其妙似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