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成这样叫那条狗。
——怎,埃文,哪儿不舒服吗?
如果按照人年龄计算,埃文已经是年过七十老犬,赞成在它面前却像大哥。不知为什,赞成总觉得埃文是比自己活得更久弟弟,位饱经沧桑弟弟。赞成第次叫“埃文”时候,埃文在看别地方。这也难怪,因为那不是它名字。赞成没有失落,他抚摸着埃文,努力承认埃文曾经有过自己不知道生活和历史。即便这样,有时他还是很好奇埃文过去。以前它叫什名字?主人是好人吗?都去过哪里?应该比去过更远地方吧?会不会像电影或电视剧里那样,跟着主人在海滩上欢快地奔跑?埃文还记得那时候事吗?知道这些会不会是好事?如果知道话,它现在想要去哪里?
奶奶看到埃文就不耐烦。她摇着头说,养条狗和养个人同样费功夫。
——也难怪,你没养过人,当然不解。
奶吃。赞成吃完汉堡,拿着装有可乐纸杯走出快餐厅。走到紫藤长椅后面时候,他看到白天见过白狗仍然拴在花坛旁边。仅仅过半天,狗已经全然没有白天气势,完全没有威风凛凛凝视远方样子,闷闷不乐地耷拉着耳朵和尾巴,趴在地上。黑色瞳孔里流露出不是对主人憎恨或埋怨,更多是对“做错什”疑惑和自责。以前赞成也见过这样狗,深夜被扔在路边,朝着前面车拼命猛冲。
“拴在这里,大概是觉得至少要比被车撞死强。”
赞成知道留在服务区狗将去向哪里,也知道运气不好话会怎样。虽然很遗憾,不过赞成还是想把狗交到大人手里。
“在此之前……”
赞成低头看看伸着舌头喘粗气白狗。
奶奶用嫌恶目光
“先给它点儿水喝。”
赞成视线停留在狗身上,把杯子里剩下可乐吸个精光,然后扔掉塑料盖和吸管,把手伸进杯子。
——……?
白狗抬起头,呆呆地看着赞成。眼神中带着轻微戒备,却没有力量。赞成鼓起勇气,向前迈步。白狗围着赞成转圈,闻着他体味,然后像下定决心似,鼻子贴在赞成掌心上嗅嗅,伸出舌头舔起冰块。瞬间,某种软乎乎、冰凉凉、暖融融,柔软又痒痒东西掠过赞成全身。那是平生从未有过感觉。赞成眨眨眼睛。不会儿,狗把冰块含在嘴里,咔嚓咔嚓嚼起来。咔嚓——咔嚓——冰块粉碎清爽声音传到赞成耳边。赞成静静地看着自己掌心。冰块不见,只剩下淡淡水痕。与此同时,赞成内心深处也冒出奇妙痕迹,只是不知道是什。狗抬起白色长睫毛,注视着赞成。赞成急忙又把手伸进杯里。这是两年前事。
——埃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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