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鬓发湿透,发簪歪到旁,白皙脖颈上粘好几缕湿发,副楚楚可怜模样,大概是从浴斛里出来衣裳未干,外头紧紧裹着件毡篷,饶是如此,她嘴唇仍冻得发白,进来后含泪看眼滕玉意:“奴家给公子赔罪来。”
滕玉意满脸惊讶:“这是从何说起,你何罪之有?”
抱珠眼泪断线珠子般往下掉,慢慢俯伏到地上:“公子苦心相护,奴家却愚鲁至极,未能体察公子之意,白白让公子寒心,奴家如今都想明白,自知有愧,恨不能倾力补过,只求公子不计前嫌,再给奴家次奉曲侍酒机会。”
滕玉意打量手中茶盏,慢条斯理道:“当什事,原来是这个。这事不怪你,《礼记》有云:‘在府言府,在库言库,在朝言朝,在官言官’。你虽非士庶之流,却也需自谋己身,所作所为皆有苦衷,说来也是可怜人,方才你不嫌多事就不错,怎敢怪你?”
抱珠破涕为笑:“王公子不与奴家般见识,奴家感佩万分,奴家身处樊笼,切都身不由己,方才事并非自愿,而是萼大娘相逼,世子他、世子他——”
剑交给老奴,老奴身手不差,等到道长们降服二怪时,瞅准机会刺其要害。”
“这法子行不通。”滕玉意苦笑,“此剑认主,离开就是把普通翡翠物件。”
程伯绕屋踱阵,眯逢着双眼道:“老奴倒是想起件事,早年老奴回长安,曾在坊间遇到位故友,此人刚从南诏国戍边回来,与老奴饮酒时说起遇到过当地尸王。”
滕玉意心中动,又是南诏国。
“尸王也是生就对獠牙,出土后四处作乱,每晚夜袭军营,连吃好些士卒,当地位善巫蛊巫师献策,说用两根极韧极厉琴弦做成圈绳,边个死死套住尸王獠牙,数十名士兵同时发力,举将其扯断,军营将领采用这法子,果然顺利除害。尸邪凶力虽然远在尸王之上,但那对獠牙既能伸缩自如,理应有槽口,有槽口就好说,定经不起扯动。”
她边说边抬头,胸口蓦然紧,只见滕玉意微笑看着她,双眸亮若寒星,虽未把嫌恶明晃晃摆在脸上,但俨然已看穿她所思所想。
抱珠手心开始冒汗,这位假扮胡人自称王公
滕玉意想想道:“法子倒是好法子,待会见几位道长,与他们细说说。不过这非人之力可达成,就算除去尸邪,除祟之功算到谁头上?哎,烦烦烦,要不还是别打尸邪主意,想想那只禽妖吧。”
主仆二人正说着,霍丘在门口道:“娘子,抱珠娘子求见。”
程伯淡淡看口门外,给滕玉意倒杯桂花醑,自己两手交握,慢慢踱到旁。
滕玉意垂眸饮口:“让她进来吧。”
抱珠缓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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