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只和努托回到加米奈拉的小房子,这样才能使瓦利诺让我进家。可是对于努托来说,这条大路不在他控制范围内。而我时常经过那里,有时碰到钦托在小路上等我或是从芦竹丛中钻出来。他靠在矮墙上,腿向旁边叉开,让我说话。
但是在最初的那几天之后,节庆和足球赛结束了,天使旅馆又变得安静了,当我在苍蝇的嗡嗡声中一边在窗口喝咖啡一边看着空荡荡的广场时,我发现自己就像一个从市政厅的阳台上看着城市的市长。在我是个孩子时,我是不会这样说的。人们被迫远离家乡去劳动,不情愿地发财——发财也就意味着走了很远并且这样回来,富有了,大了,胖了,自由了。当我是孩子时,我还不知道这一切,尽管我经常眼睛盯着大路,盯着路过的人,盯着卡奈利的那些别墅,盯着天边的那些山丘。这就是一个命运,努托说——与我相反,他没有移动过。他没有去闯世界,没有发财。就像在这山谷里对许多人都发生的那样,对他也会发生这样的事,像一棵树一样长大,像一个女人或一头公山羊一样衰老,从不知道在波尔米达河的那一边发生了什么,从不走出由家、葡萄园、集市构成的圈子。但是,就是从来没有移动过的他也该有某种东西,一个命运——他的那种想法,也就是需要明白事物,修正事物,也就是世界被造得错了,所有的人都有义务去改变它。
我明白在小时候,甚至当我赶着羊跑,当我在冬天把脚踏在柴捆上愤怒地把它踩开时,或者玩时,我闭上眼睛,想试试看重新睁开眼睛时山丘是不是已经消失——甚至在那时我就在为我的命运而做准备,准备没有一个家地生活,准备盼望着在山丘的那边有一个更美更富有的国家。我觉得天使旅馆的这个房间——那时我根本没有在这里过——总是知道,有一个先生,一个带着装满马棱戈的口袋的人,一个农场的主人,当他坐着双轮马车出发去看世界时,一个美丽的早晨发现自己在这样一个房间里,在白色的洗脸盆中洗手,在那闪着亮的旧桌子上写一封信,一封去到城市里,去往远处的信,一些猎手,一些市长,一些拿着小阳伞的太太读它。现在发生的就是这种事。早晨我喝着咖啡,写一些信到热那亚,到美国,操纵着钱,和一些人保持着联系。也许一个月之后我又重新到了大海上,在我的那些信后面跑。
一天我与骑士在楼下,面对着灼人的广场喝咖啡。骑士是老骑士的儿子,在我小时候老骑士是城堡(1)的土地和许多磨坊的主人,在我还没有出生时,他甚至都在贝尔波河里筑了一条坝(2)。他有时坐着由仆人赶着的两匹马拉的车在大路上经过。他们在镇子里有一所小别墅,周围有花园环绕,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