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劳烦你一大早就过来。”李娘子温声道,“这可让人笑话,你次次来,也未好好招待过。”
陆明月仔细打量着李娘子的脸庞,“最近起色瞧起来倒还好,夜里睡的怎么样,饮食怎么样?”
“就这样儿,天天吃药,大夫也常来。”李娘子摇摇头,“都这么些年了,捱日子过而已。”
“就是些不足之症,小病而已。”陆明月拍拍她的手,“别劳累,好好养着就行了。”
“自己的身子我还不知道么,病大病小我心底也清楚,你们倒是一个个的劝慰我,就怕是要不中用了。”她说着就要流下泪来,又不肯让长留看她这副模样,拿帕儿掩住眼不说话。
丸,到处都是各式各样的香,使得冬天都带着股燥热馥郁的香气。
春天勉力撑起身子,张望着屋外寒雨,她面容苍白,又极瘦弱,脸上一丝情绪也无,慢慢蹙起长眉,轻轻的叹起气来。
李娘子极畏寒,主屋的火墙在寒秋就已烧起来了,九月的最后一日,赵大娘的丈夫从田庄子进城里贩卖山货,也给李家捎来了一车过冬的炭木。
十月初一寒衣节,赵大娘跟着丈夫回乡下去烧寒衣,长留学堂里放了假,家里只余母子两人,外加西厢房养伤的春天。
赵大娘刚走不久,一个身姿婀娜的妇人抱着竹篮走进门来。
陆明月看着她心里急,忙道:“这就是我不对了,好好的又招惹了你伤心。”她宽慰着李娘子,“想那么多做甚么,白煎熬了自己,你往好处想想,这家里家外都有人照应着,你只管吃好睡好就行了,别的不说,你就想着长留,乖巧懂事,书念的又好,日后定然登科中举,你还得看着他娶妻生子,儿孙满堂呢。”
李娘子呐呐的拭去眼泪:“你倒是惯会哄人的。”
陆明月笑道:“我们走着瞧,看看我说的能不能成真。”她亲热挽李娘子去胡床上坐:“上月闲着,在家做了几套冥衣靴鞋,你挑着合适的拿。”
“难为你费心费力。”李娘子抱过陆明月竹篮,里头都是各色纸衣冥钱,冠带衣履,五色彩衣,房舍车马,无一不精。
“这甘州城
陆明月一身缟素,做未亡人打扮,她细眉樱唇,柳腰盈握,有江南女子的风致。
盘在炭炉边的黄狗仰起头,汪汪的冲外头唤两声,李娘子正倚在胡床上喝药,撑起身子来迎客:“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嘉言呢?”
“娘娘好。”长留正在里间写字,规规矩矩的停下笔向她作揖。
“嗳,我的小心肝儿。“陆明月极爱长留,慈爱的摸摸他的头,从竹篮里殷勤塞给长留一包糕点,“别提了,嘉言那混小子这会儿还在被窝里睡着呢。”
李娘子正要下去沏茶,被陆明月拦下来:“你只管坐着,不用理会我,若我想吃些什么,自己拿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