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开始的审判,也只是像按照既定的轨道运行一样,空洞无物,完全没有面对一个人的生死时所应有的热忱,有的只是人们那种好奇的目光。所有人都深信,田中幸乃与自己是完全不同的生物,就连曾经称她为“随处可见的普通女性”的那位新闻讲解员,都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审判长宣读判决理由时如同爬山一般缓慢,尔后又从某一刻开始急转直下地加速起来。
幸乃始终一动不动地低着头坐在那里。她那个仿佛忍耐着什么似的握紧拳头的姿态,与阿聪记忆中第一次在咖啡馆见她时的样子重叠到了一起。
自宣读判决理由开始,阿聪就基本已经预想到了大概的结果,然而当他凝视着幸乃的背影时,还是不自觉地眼角发热。明明他是打定主意什么都不做的,明明他并没有想要伸出援手。如此伪善的眼泪,令阿聪对自己感到非常失望。
幸乃的人生轨迹被法庭一一镌刻下来。真是配得上如此残酷案件的,一场凄惨人生。
解脱了出来。
远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当手机响起,看到是敬介打来的电话时,阿聪脸上还带着未退的笑容。
警笛声渐渐由远及近,他的意识已经扔下电话铃声飞往了别处,阿聪拿着手机转过身去。
如同太阳一般燃烧的冲天火柱,耸立在漆黑的街道另一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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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约一小时后,审判长慢慢垂下眼睛。似乎是确认过没有什么其他要说的了,他点点头,然后朗声道:“主文!”
“判处被告人死刑!”
接近怒吼的声音响起,身穿西装的男人们一齐飞奔出去。这景象只占据了阿聪余光中
八田聪也被警察找上门过几次。由于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出庭作证,阿聪一直都是坚定拒绝的。出乎意料的是,警察也没有使用什么强硬的手段。面对摇头的阿聪,他们最后也只是突然没什么兴趣了似的简单作罢。
媒体这边的采访请求他当然也没有回应。阿聪自己就切身体会过,说出的事情如何被他们随意曲解然后擅自刊登出来。他并不打算帮任何一边说话。他既无法说出对井上敬介有力的发言,也无法原谅用纵火这种残忍手段夺走了三条无辜生命的田中幸乃。
庭审进行到第四天时,阿聪终于获得了旁听资格,而在宣布审判结果那天,他向公司请了假。
人头攒动的法院门口与前日的状况大相径庭,阿聪只觉得失落。这么多的人里,只要能有一个人真正为幸乃考虑过,就一定可以阻止这件事发生。警察收走了她的日记,那里面频繁地出现了“需要”这个词。每当看到这样的报道,阿聪就感觉自己背负上了某种沉重的东西。
他抽中了判决当日的旁听券。阿聪觉得这是必然的。他甚至觉得,见证那两人的命运,是自己应尽的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