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想要兵权,若是海纳变法得以彻底实施,那他们庚家也不算血亏。阿歆回到汝宁或者干脆死在北疆,对庚家而言都是最好结果。他们想是只要阿歆死陛下就有立后可能,皇储有望。而北疆那边自然是可以安插自己人过去,踩在阿歆辛苦建立起白峪城之上,建功立业,巩固庚氏在朝中地位。”
李延意摸着下巴:“还是子卓清醒,寡人竟没想到兵权之事。”
“陛下是关心则乱,不若臣旁观者清。”
“所以说,以子卓所见,阿歆便是留在北疆最好?”
你不满意?你可不能占着张巧嘴给寡人下套。说起来你们卫家当真是寡人命中福星。你看看,你为寡人开辟江山推行变法,你哥哥救寡人阿歆,寡人当真离不开你们卫家。”
“卫家对陛下片赤胆忠心,这些都是臣子分内之事。”
“阿歆却让寡人头疼。”李延意坐回去,很自然地将话题转到阿歆身上,“寡人本来是想趁这次机会让阿歆回来,没想到圣旨发到北疆她竟抗旨不遵不回来。现在栾疆那伙人盯着阿歆,没日没夜地递折子,就想将她置于死地。那些折子你也都看过。”
“是。”卫庭煦道,“其实陛下想借众臣之口将阿歆拉回汝宁,完全不必以‘封将’刺激众臣。若陛下早封阿歆个闲散爵位,庚拜栾疆之流未必会如今日般反对。他们如今不止盯着微臣,更盯着阿歆,皆因陛下所封之职乃是实打实地手握兵权。无利不起早,这回症结看上去是在已经被移为白地谢家,实则却是落在兵权之上。谢氏旧部虽已经被斩除殆尽,可阿歆机勇过人,只要跟过她士兵极容易被她折服,没有将之名却早有将之实。换成谁过去都很难得到北疆将领信任。庚拜野心不止在铨选之上,更在兵权。若是微臣没记错话,早在神初十年末时候庚拜就已经想要让自己嫡子去北疆当个领兵太守。”
“对,当时寡人没让,是因为那时北疆还有些祸乱未平,十分危险,舅舅只剩下这个儿子,寡人也不想他冒险。这其二,寡人弟弟寡人自然解,他去北疆怕只有添乱份。”
卫庭煦:“更何况北疆距离汝宁太远,乃是拥兵自重良地,陛下也是担心庚家旦有反意,只怕会以北疆为据点,直攻汝宁,里应外合。”
李延意不是没想过此事,但毕竟是自己亲舅舅,她心思没人能说,就连最亲密生母都不可说。
这世间,恐怕只有卫子卓真正懂她。
心思到此处,李延意望向卫庭煦目光突然变得非常柔和,又格外难过。
不过这情绪只持续非常短时间就从李延意眼眸里消散不见,她很快找回方才镇定和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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