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王皱眉听完,长出口气:“所以你对母亲恨之入骨,连带也深恨她儿子们与孙子。”
“连……带?”宁王冷笑,“说得好像朱槿隚有多无辜似,唯胞兄信王难道不是他亲口下令抄家灭门?”他以剑支地,身躯缓缓滑落在枯木乱石上,“并不认为朱槿隚有多卑劣,换作是,也样会铲草除根。说来说去,还是那八个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天下至理,无不出自其中。”
豫王道:“世间不仅有胜败,更有是非对错,有可为与不可为。即使将来有日战败于疆场,马革裹尸还,心中亦无怨恨,因为求仁得仁,死得其所。而你呢,朱檀络,你这生可有什
安安稳稳地做个锦衣玉食亲王,却要苦心积虑谋划多年,勾结邪教、乱军与北蛮造反,究竟图什?图那张龙椅?你能坐几日?屁股没坐热又要换个奶娃娃,何必。平白祸害祖宗打下基业,祸害天下百姓。”
宁王接连咳出几口血沫:“那你不肯被圈在京城做个锦衣玉食亲王,非要重回战场,又是图什?”
豫王不屑地嗤声:“休得拿与你相提并论!”
“确,你是百姓口中英雄战神,而今夜之后,将成为千夫所指、百姓唾骂逆贼,被记入史书,沦为后世人笑柄。”宁王惨笑道,“可史书所记载,真就是真相?你应该也翻看过们父亲——显祖皇帝本纪,你可记得生母是怎死?”
豫王回忆下,说道:“父皇还是秦王时,侧妃莫氏为图谋正位而陷害母亲秦王妃,导致三哥朱槿轩夭折,因此触怒父皇,在幽囚中抑郁而终。”
“哈,哈哈哈……”宁王狂笑起来,边笑边咳喘,嘴角溢出血沫越擦越多,“说,史书上记载不定就是真相。真相,在心里藏整整三十年真相是什,如今不妨告诉你——
“你三哥,是你那个有武后遗风亲娘听医官说他即使病愈也会留下后遗症,故意停药,才死。母亲确害朱槿轩生病,可没杀他。
“母亲也不是因为幽囚抑郁而终,她是被你母亲秦氏用尺白绫,活生生、点点勒死。秦氏亲自下手,而五岁躲在衣柜里,亲眼看完全程。
“秦氏将丧子之痛与愧悔之心,完完全全迁怒于母亲身上,可她有没有想过,天底下并非只她人有孩子?那时看着母亲脸逐渐变成紫红,脸皮肿胀、眼球突出,死死捂着嘴,不敢哭、不敢喊……因为母亲望着,她透过衣柜缝隙看见,她像鬼样可怖脸对做出无声遗言——‘别哭,别出声,忘掉这切’。
“怎可能忘?这幕三十年来夜夜入梦,从未在眼前消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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