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门诊部和住院部有室内回廊相连,中空天井能望见下方取药区,岑愉不愿回病房,趴在回廊栏杆往下张望。
岑谙昨晚没睡好,这会儿也有点发怔,陪岑愉立在人来人往走廊上走神,双眼直瞪瞪地觑
翌日六点,护士推着车子巡房派药时岑谙就醒,听隔壁床说在医院餐厅买粥里会放姜丝,岑愉平时不爱姜味儿,岑谙便跑外面买,拎着早餐回来时顺便绕停车场看看自己车子,确认确保车身没刮痕,他直起身回住院部。
住院部与医院侧门相邻,岑谙刚踏进去,侧门道闸杆升起,台黑色沃尔沃驶进医院。
岑愉已经起床,特别自觉地洗漱过,正坐在床上翻看那本装修图册,不时咳嗽两下。
岑谙帮他把床摇起来,支上小桌板,将买来瘦肉粥和小笼包放他面前:“今天有没有想吐?”
岑愉刚抓起勺子:“爸爸,吃东西呢,你别吐来吐去。”
十六岁那年从他这里收到那套衣服。
等岑颂从电梯间拐弯,彻底不见影儿,岑谙才折返回病房,在岑愉床边坐下。
岑愉说:“爸爸,你让小叔顺便把书包拿过来吧,字帖还没写完。”
岑谙捏他耳垂:“病恹恹就别拿作业折磨脑子,好好休息,你脑瓜子这机灵还担心赶不上进度。”
他翻翻公文包,从里面掏出本家居装修厚图册摆在岑愉床头:“来,你觉着无聊就看看这个,构思下以后新家房间想要什样儿。”
精神状态看上去还不错,岑谙放心点,坐在床沿儿跟他起吃:“你今天任务还挺多,拍完心电图回来得挂两瓶水,下午应该没什事儿,小叔上完课过来替班,晚上再过来。”
岑愉点头:“你下午赶紧回家洗个澡,股酒味儿。”
接连两次被嫌弃,岑谙有些自怀疑,他昨晚喝得并不多,他自己都没觉察出来,真有那夸张吗?
八点,护士敲房门提醒病人拍片,岑谙给岑愉戴上口罩,牵着他乘电梯到二楼CT室,拍完出来,岑愉说在床上坐久难受,想走走。
岑谙领他去楼下疗养花园逛逛,入秋后偶有凉风,岑谙不敢让有病在身小孩儿吹风太久,十分钟便带他离开。
这个点岑谙估摸严若炤正窝家里书房伏案加班,他给对方去个电话,说明情况请明后天假,免不得又聊几句工作。
临挂电话,严若炤突然低笑声。
岑谙问:“干嘛呢,大晚上,瘆得慌。”
“没什。”严若炤君子风度,不在他那位别有用心合作方背后嚼舌根,“明天下班过去看下小愉。”
当晚岑谙留在医院陪夜,花十块钱租折叠床又窄又硬,入梦时他依稀记起瀛村大街那个出租屋里木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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