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瑜光看着就打个寒颤,这可是腊月,数九寒冬,水泼到擦尔瓦上,被风吹都结碎冰,饶是这样也没见有人手下留情,看那架势,林瑾瑜毫不怀疑如果村里有人有洒水车或者高压水枪,他们也会用。
冷归冷,可看起来是人家习俗,男方家被这样泼也没人生气,反而个个哈哈鬼叫着往前冲。
十个青壮小伙子路高歌猛进,很快逼近陈茴家房子,冲到林瑾瑜这边,守候在这里姑娘们弯腰舀水,霎时间就是片水幕齐飞。
那水高高飞出去,重重泼在地上、人身上,林瑾瑜心里连连卧槽,好家伙,瞬间变水帘洞……他怕被误伤,赶紧溜回院里。
院子里陈茴已经出屋子坐在门口,弟弟妹妹还有家里女性长辈围绕着她,给她换上缝制嫁衣,仍然是以黑色为主,和林瑾瑜肩上披着那件差不多,只是刺绣和色彩稍微多些。
什东西搬来搬去,压根不冷,穿厚还出汗。
“那你自己在火塘边待着别乱跑。”他说着伸手去解衣襟上盘扣,解到半好似忽然想起什似,顿在原地。
“?”林瑾瑜问:“干嘛,你要还是冷就不用给,装,反正有火,再冷也冷不到哪儿去。”
“不是,”张信礼转过去,背对着他:“马上。”
林瑾瑜觉得奇怪,不就脱个外衣吗,有什呀,该看不该看都已经看过吧,这会儿脱个外衣就害臊也太奇怪。
陈茴奶奶和妹妹为她梳头,她们把陈茴辫子拆开,分成两股,
张信礼解开扣子,很快把外面那件衣服脱下来,远远抛给林瑾瑜就出门,林瑾瑜只恍惚看到他后脖子上道白色线闪而过。
他披着张信礼衣服,靠在火塘边烤火,以前小时候还没意识,这会儿倒是看什都觉得有股独特民族风情,林瑾瑜拿出自己手机,里里外外好通拍,他拍拿烟锅、披擦尔瓦彝族大爷、拍守在水盆边姑娘、拍摔跤小孩,也拍房梁上腊肉……就这样舒舒服服过几个小时,下午五点多,接亲队伍终于来。
那是男方家十个兄弟组成队伍,从村寨口进来声势就颇为浩大,林瑾瑜爱看热闹,忍不住出门跟木色几个起挤在路边,伸长脖子张望。
他总算知道先前接那多水是干嘛,陈茴家这边年轻男男女女顺着接亲队伍进来路线沿路字排开,各个手里拿着锅碗瓢盆等各种舀水东西,看见他们过来,不管三七二十就是顿泼。
可不是手指沾水往脸上弹那种毛毛细雨,而是实打实盆盆水当头浇下去,跟无数人形洒水车似,直泼得男方家人个个抱头掩面,猴子样往前蹿,那滑稽样子逗得所有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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